谢兰若为了李元绪仗义执言,“就是先帝御赐的婚事,谢家还不是说退就退了,这有什么要紧,你看我不是还好好地活着?”
老薛头重重地放下筷子,“你还有理了!”
“想当初沈家的嫡次女仗着她爹是御史,就敢在街上抛绣球招亲,还把绣球抛到了我的坐骑白马上,想逼我成亲,结果还不是被我拒了婚。”
“沈征煽动了台院的御史纷纷上奏弹劾我,这事捅到了皇上那儿又怎样,我说不娶就是不娶,他还能摁着我的头去拜堂不成?就算是天子,他也得讲理不是。”
“李将军,郑国公就算煽动了御史弹劾你,我也挺你到底。”
李元绪左手盖到了她的头上,使劲地揉了揉,笑如春风般和煦,“听你的。”
秦氏将筷子重重地拍在了桌上,她拉长的脸上尽是不满,“阿若,打光棍很长脸是不是,你还要在我这媒婆的面前传授经验?”
周叙言和仨匪头捧着碗,默默地竖起了耳朵,听着这番热闹下饭。
就连谢琅都细嚼慢咽了起来,不想这么快地把饭吃完。
他见这里的人很不一样。
过去上了饭桌就得守规矩,食不言,就连咀嚼的声音都不许发出来,这里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有说有笑,一言不合,还能在饭桌上吵起来。
换作从前,他会觉得这些人粗鄙不堪。
如今处在他们中间,他只觉得屋里热气腾腾的,烘得他很暖。
“阿若,别以为找了李将军垫背,你俩就能单到一块去,回头我第一个给你找小娘子,看你还得意个什么劲。”
秦氏越是疼她,越是气得不轻,“看看人家斧头孙,再看看人家金鞭子,明年都抱娃了,再看看你,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谢家就你这一根独苗,这香火不能到你这儿就断了!”
老薛头听到这儿也急了,“明儿就给她物色小娘子,这回她敢借机逃跑,我就打断她的狗腿。”
谢兰若为了搭救李元绪,引火上身,把自己给坑惨了。
大雪犹在下个不停。
回去的路上,李元绪提着一盏三彩罩子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