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他心中涌动着一股股热意,垂眸低声,“粗茶淡饭即可。”
云桢清想,他只是还想多活些时间。
如果能活下去,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她,有衣衫可以蔽体,有瓦舍遮挡风雨,他就心满意足了。
对他来说,平淡的活着与奢求无异。
“那你还挺好养。”
唐玉笺含笑看着他,像被他逗笑了。
她想,反正凡人一共也没有多少年寿命,养个人应该也花不了太多精力吧?
云桢清又说,“可带着我这个累赘,你是不是就不能去仙山了?”
唐玉笺哼哼,勉为其难,“晚点去也不是不行。”
卯时,云桢清与唐玉笺告了别。
他独自沐浴,点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胸腔处一直流动着灼热的暖流。
此生从未有过的欢喜与安宁笼罩着他,让他无法入睡。
一夜之间,人间王朝风云巨变。
太子被废,储君之位空悬,其党羽亦遭清洗。
圣上一夜之间生出许多白发,他膝下子嗣凋零,或因年幼而未成大器,或因宫廷争斗而心智受损,沦为无法自持的痴傻之辈。
于是,朝野间便有风声传出,说圣上有意从宗室中遴选贤能,过继到膝下,以继大统。
安平侯府周遭的暗卫死士不知何时被绞杀了个干净,悄无声息中,朝局变幻莫测,风起云涌。
床榻上,沉沉的倦意掩盖着云桢清,让他无法从梦境中醒来。
他紧闭着双眼,黑暗之中,思绪掠过千重万重,回到了十年前红莲禅寺的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