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姑娘,担心殿下冷,离去前多番念及殿下。”
此话一出,研墨的鹤童和殿上的仙侍皆是一惊,惶恐地跪了一地,垂头请罪。
毕竟这话听起来太像在指责他们侍奉不周。
太子淡然出声,“退下吧。”
仙侍们闻声行礼,纷纷退下。
鹤拾的目光一直关注在太子身上,仔细揣摩上意,低声开口,“殿下,您先前吩咐过给姑娘寻的住处,已经寻到了,在清光洞谷,离新弟子修炼受教的地方也很近——”
他话音未落,便被太子一个冷冽的目光打断。
漆黑如墨的眼瞳深不见底,神色难测。
鹤仙童子凝眉思索片刻,隐约察觉到太子似乎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不满,但这份不满又如云雾般缥缈,难以捉摸,愈发不安起来。
他艰难出声,“请恕小仙愚钝。”
“此事不急。”太子开口。
又不急了?
鹤拾垂首退下。
命簿停在一页良久,没有翻动。
烛钰忆起在人间的那夜,妖怪曾惊慌失措地将一柄匕首抵在他脖颈间,声音很轻地求他不要发出声音,说她只是想找个地方避一避。
微弱的气声吹拂在他的脖颈间,怕极了,发着抖,很可怜。
明明是利器相向,用的却是剑柄,还用商量的语气问他“可不可以”,那一刻心尖仿佛被猫抓了一下,又似羽毛轻轻描摹过肌肤。
很奇怪,这种小事,称不上什么美好的画面,烛钰却一直记得。
她那时怯怯不安的神情,至今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