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叔有四十多岁,人老鬓角霜白,中气却十足。许是上过战场的缘故,身形虽佝偻,但耍起剑来,有力拔山河之势。
铁剑削落一片叶子,在树枝上留下几道清晰的剑痕。
落叶还未触及地面,被一人单手夹住,转而飞快地甩了出去。
飞叶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朝柏叔冲去。柏叔身形一晃,轻松地向旁侧移步,那片飞叶便贴着他的衣角掠过,钉入了身后的一棵树g上。
入木三分,微微颤动。
柏叔抬眼望向那出手之人,“少爷,手法不错。”
徐槐轻轻一笑,谦逊道:“不过是些皮毛而已,柏叔过誉了。”
会一两招,但会的不多。
“少爷不必妄自菲薄,以您的聪明才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年纪轻轻,又如此谦虚,柏叔不禁多了几分赞赏,“不知少爷唤我前来,可有何事?”
“的确是有事相商,柏叔,请您帮我送阿槡回临沧县,还有一事,”徐槐顿了一下,“此事思来想去,只能求您帮忙。”
在外从商,识的多是商人与江湖侠客。然而,商贾之辈虽富甲一方,却往往缺乏自保能力;而那些行走江湖的侠客,又如浮云游子,行踪难测,飘忽如风。
此前在临沧县相助徐槐的江湖侠客,早已四散而去,现下恐难以赶来。
柏叔闻言,神sE凝重起来,却也不失沉稳地问道:“少爷但说无妨,只要老奴能办到的,定当竭尽全力。”
徐槐缓缓道:“请您去一趟礼部。将永昌三年会试的誊抄录取出来,我想看一下徐槡那份。”
为防止‘识认字画之弊’,所有考生的试卷在初评之后,都会由专门的誊录官重新誊抄一遍,以杜绝阅卷官通过笔迹辨认考生的可能。
这样一来,呈现在阅卷官眼前的,便只有内容,而无任何关于考生身份的信息。
礼部位于皇城午门内,想要绕过守卫,从中取出誊抄录,其难度无异于登天。
怎料柏叔却微微一笑,眼中闪过狡黠,“少爷莫急,虽是正途难行,但世间之事,总有偏门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