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慕容博化名燕龙渊,四处奔走,发下了黑燕旗无数,虽说树敌众多,却也为未来的复燕大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只待有朝一日天下有变,到时候登高一呼,海内四应,慕容家先祖的大业就可恢复。

      想到这里,慕容博不禁有些痴了。

      有道是“近乡情怯”,慕容博此刻却是意气风发:复儿,他一定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的。

      湖面泛起了雾气,然而并不影响慕容博凭着记忆摸到了燕子坞。

      燕子坞内一片寂静,连灯火也没有一盏。

      慕容博心中微微一怔,似乎空气中有些不同寻常的气氛,太安静了,按说燕子坞内仆从几十人,怎么也不该如此安静,整座燕子坞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透不出一丝声音。

      “先找到复儿那小子吧。”

      陡然间,慕容博只觉一阵冷风扫过,一阵箫声如怨如慕,幽幽咽咽地传入耳中,慕容博陡然打了个寒噤:这箫声,听得真是令人心中不舒服。

      慕容博抬眼望去,只见远处不知何时,一处灯火亮了起来了。孤星冷月,寒鸦夜惊,一点星火,仿佛荒郊野岭中游荡的一点鬼火。

      慕容复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

      “客人不请自来,何不进屋一叙?”

      箫声停了,一道没有感情的声音远远传来。

      慕容博微微一怔:这声音似乎是复儿?他已经察觉到了?好小子,看上去功力又有所长进。

      既然已经露了行踪,慕容博也就不再遮掩行迹,大大方方地来到那处屋子前。

      门没关,慕容博推门,径直进入。

      一名年近三十的青年人右手撑着额头,坐在一张几案旁边。几案上面,两盏刚刚泡好的新茶正冒着丝丝热气。

      青袍缓带,一头乌发用一支玉簪随意地簪了,见来人推门而入,青年也没有抬头,只是随意地比了一个手势:“请上座。”

      上次黑夜到访,慕容博并未仔细观察自己这位多年不见的儿子,如今借着灯光细细打量,慕容博不禁感慨岁月流转,当年的小树苗今日也已成芝兰玉树,可以秀于庭阶了。

      “贵客深夜到访,未知有何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