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胡咧咧,让你找个盘炕的师傅,这么多天还没音讯。”隔壁儿女屋里的炕都旧了,不够保暖,今越身体又弱,刚拍出电报舒立农就让他找师傅,结果这么多天愣是没信儿。

    舒文明扁扁嘴,“小草……舒今越回来,让本就不够住的房子雪上加霜。”

    这种话,要是上辈子的舒今越听到,肯定又要被气红眼,可现在的舒今越却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对,是挺挤的,要不二哥你去找朋友将就一下吧,二哥你不会是一个愿意让你住几晚的朋友都没有吧?”

    舒文明气得想打她,屋里笑闹成一团,老大两口子恰在此时进门。

    “外头忒冷,报纸上说今年是阳城市最冷的冬天。”舒文晏搓着手上炕,身后的女人三十四五岁,拎着一个网兜。

    “爸妈,这是我爸从冰河里钓的鱼,嘱咐我一定带两条来给你们尝尝,正好今越也回来了,咱们熬个鱼汤喝吧?这里还有一些我在东北收的木耳蘑菇,改天咱们炖鸡吃。”甚至,她还从随身兜里掏出一根小手指粗的人参,“这是我在路上搭了老乡一程,他送我的,说是野山参,咱也不懂,反正就觉得应该是好东西,正好给今越补补。”

    老两口客气一番,喜滋滋的收下,“这次回来得休车几天了吧?正好回去看看你爸,他也怪想你。”

    大儿媳刘慧芳的职业很稀罕,配上她的性别更稀罕——大货车司机。

    每个月一半的时间都在省外跑,剩下小半在省内,在家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数。老两口也心疼她风里来雨里去,平时她从外地捎回来的罐头红糖麦乳精,他们都不忍心要,推不过就匀匀的分成两份,亲家公那边一份,他们一份。

    “大嫂。”

    “诶,今越受苦了。”刘慧芳把手搓热,才摸到今越脸上,“这小脸瘦得都没我巴掌大了,得好好补补。”

    舒今越挺喜欢这个大嫂的,她热情大方爱说笑,对她和舒文韵一视同仁,也不会跟别人一样叫她的外号,她小时候甚至觉得刘慧芳不是嫂子,是姐姐,可惜……

    另一边,舒立农依然对老大没个好脸,都懒得问他的事,只问儿媳这次去哪里出车,跑了几天,路上是否顺利,聊着,饺子就上桌了。

    赵婉秋的手艺不错,包的饺子更是一绝,个个白胖胖小耳朵似的,饺皮劲道,馅儿却鲜嫩多汁,沾上一点点香醋,男人们则是配着蒜,那叫一个香!

    舒今越一口气吃了二十多个,舒家兄妹仨都吓到了:“小草包你别吃撑了,到时候还得花医药费。”

    “看不出来,今越身板小小,胃口却这么大。”

    “你们少说两句,今越这次受苦了,三年啊,这三年你们在城里过好日子的时候,她都在饿着肚子干农活,你们看看她的手,她是在代你们受苦,尤其文韵。”舒立农把筷子放下,严肃地看着三个儿女。

    兄妹仨颇为动容,谁都知道,当年本应该文韵下去,而不是最小的今越。

    “过去的事咱不提了,只要你们记住今越为这个家做的牺牲,今儿叫你们回来开家庭会议,就是要商量今越以后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