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晟斜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就别去了!府中还有不少留宿的官员及家眷,你把他们都带下去,仔细盘问昨夜的火情,看他们知道多少!”

    “是!”尉迟睿低下头领命的瞬间,眸底黯光汹涌而出。

    他们的人都死了……

    如果尉迟凌和夜时舒能死在这场大火中,那死的这些宫人也算值了。

    可现在却告诉他尉迟凌和夜时舒不在新房中!

    那他们预谋这些天,岂不是都白忙活了?

    最主要的是,尉迟凌和夜时舒没死在新房中,他们的人却死在新房中,这叫父皇如何作想?

    目送尉迟睿离去,澜贵妃抹去脸上悲伤的泪液,走到尉迟晟面前,笑着道,“皇上,我们的凌儿肯定不会有事的!”接着她双手合十,仰天道,“老天一定要保佑我们凌儿平安无事!只要我儿没事,我愿从此吃斋念佛为我儿积攒功德!”

    尉迟晟沉着脸问道,“方才吴钺说新房内有二十余具尸骨,其中有澜霞宫的人,你没事派人来承王府做何?凌儿自腿脚受伤容貌被毁后,最不喜被人窥视,别人不了解他,难道你这个母妃也不了解?还让那么多人留在承王府,怎么的,你是怕他不懂房事,想让人指点他不成?”

    澜贵妃立马委屈地红了眼眶,“皇上,您误会臣妾了……”

    不等她解释完,尉迟晟便咬着牙道,“御医都说了,承王命根有损,或许这辈子都无法有子嗣,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

    “朕记得礼部上奏的宾客名册中只有朝中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可为何昨日宾客满朋?为何还有那么多人留宿承王府?”

    “你身为凌儿的母妃,既然派了人前来,那就应该知道昨日承王府是何场面,可你又做了什么?你毫无作为,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凌儿无法人道吗?”

    面对他一连串严厉的质问,澜贵妃立即跪下,嘤嘤哭泣,“皇上,是臣妾疏忽了,臣妾一开始并不知昨日来了多少人,后来臣妾知道了,也很是为凌儿担忧,怕朝臣们伤及到凌儿的颜面。”

    “可是臣妾又担心驱逐朝臣会替凌儿得罪人,思来想去,只能交代澜霞宫的人留在王府,以督视朝臣们的一举一动。”

    “皇上,臣妾真的是为了儿凌儿着想!臣妾猜测,应是澜霞宫的人担心朝臣会打扰到新人所以才自发看守新房,许是凌儿误会了,以为他们要窥视新人洞房,所以才一气之下杀了宫人。”

    她说的话有几分合理,让尉迟晟一时无法反斥,只能喘着大气把她瞪着。

    澜贵妃捏着手绢擦拭着眼泪,哽咽道,“皇上,凌儿是臣妾的亲生子,臣妾怎舍得他受人非议嘲弄?凌儿腿脚受伤无法拜堂,您说不要来观礼,免得引凌儿羞愤,臣妾便没来王府。可是这到底是凌儿的终身大事,作为母妃,臣妾能一点都不过问吗?臣妾不来,派几个人来保护他又何尝不该?”

    尉迟晟深吸了两口气,语气平稳了下来,“凌儿身残貌毁已很是自卑痛苦,往后他要做什么事,任何人都不得干涉,务必给足他颜面和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