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长情接过一看,信帛上面只陈列诗歌一首,再无多话。

    却让他有些哽咽难言。

    “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燕婉儿见自家王上看了半晌,沉默着不发一言,也没有动作。

    “王上,这楚大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燕婉儿盯着他手中被捏得死紧的布帛,心中有几分忐忑。

    这楚大人与自己的父亲有旧交情,是以楚大人自己也是见过的。

    她本来对此人心存芥蒂,国破家亡之时,这楚含章奴颜婢膝,带着满戗城人不战而降。

    哪里像她的父亲,不愿变节撞死在宫殿墙柱之上以表忠心,更别说她那夫家满门,也是为君惨死,死得其所!

    就是她一女子,也一直为了大庆复国之日提着一口心气忍辱负重地强撑着。

    只这楚含章楚大人,在她看来不过就是墙头草一个。

    “唉……”

    子君长情长叹一口气,大庆的繁华与一朝的颓败好似也在这一声长叹之中快速落幕。

    他将手中书信丢到燕婉儿手里,可这重如泰山的压力却没因此减轻半分,反而在心头肚腑内凝结幻化成层层郁气。

    让人觉得喘息都难。

    他为大庆一国之主之时,尚不觉这一国之主的担子有多重。

    不曾想亡国之后才察觉为一国君主,这肩上责任的冰山一角,却也仅仅是窥其一角,就已经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确实不配为一国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