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神片刻,珠帘之后的一男一女气氛却更加暧昧。
子君长情抬起头往里看,就看见那个叫云容的少年帮着戈曳皎皎轻柔地穿上外衣,顺势半坐在她的榻上,靠在她身后,温声细语:“公主殿下整日里忧心国事,着实辛苦,云容曾学过一套按揉之法,可以帮公主殿下放松放松。”
公主似是方睡醒,还有些慵懒之态,听他如此说,还真起了几分意思,半闭着眼眸索性趴在床榻上,像一条慵懒的美人儿蛇:”你且试试。“
看来这是个来者不拒的,子君长情不由得在心里想,这戈曳皎皎要是他的妃子,他必定把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打入冷宫,让她一辈子孤老而死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但此刻他跪在地上腿有点麻。
戈曳皎皎享受着云容的伺候,头枕在交叠的双臂上,懒懒道:”云容觉得何以为国,何以为家?“
子君长情骤然听见戈曳皎皎这一问,倒是有些高看这个女子,寻常女儿家若他的姊妹,她们平日里只会关心在意服饰、水粉、花钿,时下哪家郎君生的最是风流潇洒……
天下女子皆如此这般,也应当这般。
“云容说实话,公主莫要笑话云容。”
戈曳皎皎眉眼间化开了冰雪,神色温柔宜人:“大胆言之。”
少年眉眼间的媚色少了些,带了几分认真道:“如今战乱,百姓正当苦难,只看得见自己这方窄小天地,云容在落难之时,并不曾想过自己是大庆子民,想的只是商家之子,只是商家。”
他说完,心中有愧一般在她身前跪了下来:“抱歉,公主,云容有罪,云容对您说谎了,云容并非自小无父无母,我与妹妹本姓商……”
“好了,这战乱之中,流民身世大多可怜,你既想忘了,便不必再过多叙述,只是这姓氏莫丢,以后……便叫商云容。”
戈曳皎皎看似不近人情,实则外冷内热。
如今百姓,何人在意这殿堂当中谁在掌权?都是只顾着自己的小家罢了。
只是,若无国,哪里来的家?
戈曳皎皎从榻上起身,随意用手拢了拢飘在身前的青丝,她眉目如画,肤质雪白,身段窈窕。
未曾梳妆,却稚嫩的像是远离人世喧嚣的仙女。
可眼中却满含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