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梧无辜地垂下眼,看向茶桌角落的古琴。
思索着老太太刚才的话,卫廷与他爹相像?哪里像?
当初如何?有什么事是卫老太太现在觉得遗憾的?
茶室中,安静半响。
“这是廷儿母亲的琴。”
卫老夫人已整理好情绪,声音变得古井无波。
纪青梧早就将这把琴看了个仔细。
只是琴弦有点松,但琴身保存很好,漆亮有光泽,不染纤尘,经常被擦拭也没有留下水痕,一看就是被人精心养护着。
卫廷的母亲在世时,应该如这把琴一样,受人爱护。
卫老夫人道:“之前廷儿就算在外行军打仗,也要将它带在身边的。”
纪青梧也回忆起来,卫廷确实喜欢音律,不然之前的她,也不会投其所好,磨破手指学那劳什子箜篌。
纪青梧低头看了看手指,连指缝都检查了下,一点儿印子都没留下。
她有点儿走神地想,自己不通音律,更喜在旷野之中挽弓射箭的自在感觉。
刚入军营时,她缠着卫廷几回,想让他教自己射箭,但总是被他找客气的理由推脱掉。
那之后,她开始追随着他的喜好,才逐渐得到些回应,能进入他的大帐。
但这把琴,她从未见过。
卫廷的心,还有他的心爱之物,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过。
纪青梧眸光移到右手虎口,这里还残存着薄薄的茧子,是临安后,她练骑射时留下的印记。
自己行医是为了糊口,什么事情变为营生的手段,就没有了那份纯粹喜欢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