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肃帝坐在帐中的长案后,虽未在几尺高的御座上,但那通身的气势依旧压得卫廷后背一沉。
皇帝迟迟未叫他起身,他只能跪在地上,静候发落。
帐中比外头温暖,可卫廷的手却渐渐发冷。
他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目光在他的脊背和脖颈处徘徊。
“可有悔?”武肃帝的声音淡漠,却如寒冰刺骨。
这三个字毫无预兆,却足以令人心惊。
皇上是在给他认错的机会?
卫廷一直硬挺的后背,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他提了一口气,还是答道:“不曾有悔!”卫廷接着道:“末将做过的事情,末将都认。”
说完,他就低下头,等待皇帝的发落。
赵明琰将墨迹未干的信纸在空中甩了一下,随意地问。
“你知道朕说的是何事?”
卫廷心中掠过惊讶。
武肃帝的态度看不出什么端倪,不知是不是在装糊涂。
“末将愚钝,还请皇上言明,是为何事。”他谨慎答道,心中却已隐隐有了预感。
能令他有悔的事情……并不多。
如若武肃帝说的不是纪青梧之事,那还能是什么事?
乌黑的墨汁被黄纸吸透,赵明琰将信纸放在桌上,淡淡道:“朕说的是,当初卫荔如进宫之事。”
卫廷后背彻底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