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琰一字一顿地道:“你的眼睛会不停闪烁,睫毛也会乱飞,还会咬下唇。”
纪青梧连忙松开被咬紧的唇,眸光波动得厉害,显然被他说中,正在心虚中。
赵明琰没有深究,而是道:“磨墨。”
纪青梧走到御案的侧边,把漆烟墨的墨块放在砚台上,手中握着墨锭,用力缓缓地研磨。
浓郁的墨汁逐渐滑出,墨香袭人,混合着殿中的沉香气味,纪青梧的心开始静下来。
赵明琰抬头就看见她垂着臻首,神态安宁地磨墨,还有几缕发丝从肩后滑落胸前,正随着她的动作一荡一荡。
令人想抓在手里,绕在手指尖。
纪青梧一点没有察觉到皇帝的走神,她发现磨墨真是个好差事。
磨着磨着,她就沉浸进去,好像耳边和眼中都只剩下她手中的这块墨锭和砚台。
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出现在她的眼前。
“可以了。”
砚台里的墨汁早已变得浓稠,纪青梧只能不舍地放下墨锭,搁在桌边的架子上。
“喜欢这墨?”
赵明琰执着御笔蘸了蘸墨汁,在宣纸上轻点。
纪青梧点点头,手中还残留着墨香。
赵明琰的眉尾微扬,她磨出来的墨,如油般光滑细腻,写在纸上流畅不损毫,浓墨也有重彩,与她这个人一般纯粹又多姿。
他神色温和地问:“为何喜欢?”
纪青梧短暂忘却了自己在何处,面前人是何身份,笑眼弯弯地道:“因为磨墨和磨杜仲皮的感觉很像。”
能把磨这千金难买的墨和树皮联系在一起,就只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