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僧人腕间的手炙铁般把他死死钉在原地,不得转圜,那股异样的触感很快顺着皮肤攀爬,令他包裹在袈裟中的全身都感到不自在。
辛来夜在他耳边道:“是啊,若非玉叔叔觉得你可爱,我还不知道你已经变成大人了,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好啦,把你一个人丢在少林是我不对,但你也有不对的地方,玉汝瑕怎么教你的,你就怎样来吃我的鸡巴,然后师父我就原谅你,好吗?”
“他也是恶人谷的人?哈,我早该想到,你们蛇鼠一窝又岂能不识!”想起“名医”那副宛如玉琢的神仙姿容,道烦心中却只有无尽的恐惧与说不上哪里涌来的怒火,气急之下竟能一把挣开明教的束缚,将数月以来的惊惶怨尤对着眼前他曾经最熟悉的陌路人一泻而出。
“……我求求你放过我,也给自己一个痛快好吗!过往失足受摩登伽惑是我之过,而今我捐舍尘愆,定心安居,仍有解脱之道,而你却在这条……浊恶的路上越走越远。我不与你断俗缘,算我欠你之果,但你能不能有些人性,别再来扰我修行了!给自己留一线吧,辛来夜。”
“摩登伽?好会给脸上贴金,你倒是说说看哪有这样撕开阿难衣服,肏着阿难的屄,教他反抗不得共赴极乐的摩登伽?”辛来夜不怒反笑,“主动点,观音奴,你应该自己做观音,掀开裙子露出下面的屄求我肏一肏,兴许我还会听你说几句理。”
这淫词亵语一句比一句过分,道烦已经彻底不堪其扰,但若认真一条一条反驳观音是如何不着色相,在这狎亵之人面前却无异于自取其辱。僧人干脆冷眼相顾,如过往无数次那样,在山门前等这段孽债自己消停。
辛来夜却不放过他,一步步逼问下去:“你的命是我给的,现在这身衣服也是,佛途也是。明尊在上,我花四年拯救了一个异教徒,不让他做一个小婊子,教你们的佛陀菩萨来还债也是功德无量,但这些异教的功德都无法在后际时兑现,都他娘的是喂狗!我不拦你去磕头念经,现在你他娘的连个和尚都当不好,转头来竟不肯给亲爹我嗦屌,吃别人鸡巴倒吃得欢快,你这样把屄送给别人,生生世世欠我的功德又用什么来还?”
道烦心头当即泛起一层厌恶,但他不愿再在辛来夜面前失态,只是指正道:“这些污言秽语就是你攒下来的功德吗?你们的明尊也是要让人行善义的,你走在地狱的路上,末法……你们的后际来临后也不会转入光明世界,与我无关。”
“救一个无可救药的异教徒的命可不是什么正义。”辛来夜冷酷地回复。
他更恼怒了。
对于这些教教派派的隔阂,辛来夜本没有那么看重,他自己在明教中都算不得全然纯粹的信徒。可他还是相信明尊的存在的,自己在后际的审判中无法得到救赎已是定论——可那都是为了谁?
圣火昭昭,为了明教兄弟、为了明尊在中土救度世人所做出的一切,辛来夜都不后悔。
可他早已在灵魂的重量上再添薄观音这一笔冤孽,他的义子却从未对他感激得五体投地,连那具他刻意忽视的畸形身体都无法保护,贱卖给别人后也不肯归还本属于他的财产。
对这个孩子,辛来夜生平第一次生出不可理喻的厌烦的情感。
错了,在发丝像昆仑山顶的雪一样苍白,这具身体也再无法适应皑皑白雪的温度后,他终于后知后觉……一切都错了。
年少的自己不该生出那样泛滥的温情,将怜悯分薄给终究无法得到救度的异教徒。
更不该被某种莫名其妙的东西蒙住双眼,只看到一个孩子的“聪明”,从而忽视了薄观音骨子里的愚蠢。
道烦成人后依旧保持着同十岁时一样固执的天真,他从那时起就不是一个足够讨喜的孩子,辛来夜有些自责,自己也没有把他教好。
说到底,都是佛门的经给人念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