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是没有洗脚盆的。

    周野去外面的按摩店中借了一个。

    他回到房间,细心给脚盆套上了一次性的罩子,接满温水端到了沙发前。

    方楠转过身来,叠腿坐在了沙发上。

    她抬起头看向杵在原地的周野道:“你个子太高了,碍眼,蹲下来一些。”

    周野几次欲言又止。

    但无论是出于工作的考虑,还是因为这个人是方楠,他愿意听话。

    所以,他以单膝跪地一般的姿势弯下了腰,如同要亲吻公主手面的骑士。

    方楠视线从上往下,扫过他脖颈的喉结,扫过他身上雪白的衬衣。

    他没变化。

    只是身上的衣服由奢侈品牌变的没品牌力,眼中再也没了大学之时的意气和飞扬。

    卑微了,自也比以前要成熟。

    方楠不想多看他,挪开了因酒意有些迷蒙的视线,不禁嗤笑:“看来这几年周大少爷过的一点都不好,怎么,家里破产了么?”

    周野当年并没跟方楠谈及过家里的事。

    他有他的骄傲。

    本是衣食无忧,潇洒恣意的公子哥,一夜间父亲跳楼,债务围绕。

    这般落差,让他不愿出现在任何熟人面前。

    几年过去,周野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病态的骄傲。

    听她问及,轻轻点了下头:“我爸生意上出点变故,幸好他提前在法律上跟我妈解除了婚姻,不然我跟我老妈连住的地方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