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来说,沈玥不可能在裴家找到任何证据,而事发时,她的丫鬟也不在身边,她无法证明自己的伤势由来。
虽然这样想,裴玄心里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玥已经不是第一次超出他意料了,她比他想象的更冷静,更聪明,甚至更狡猾,和从前相比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裴玄看着她神色平淡的脸,心里就有一种难言的羞恼和愤怒,明明还是同一张脸,他却拿捏不住她,仿佛他从前认识的那个“沈玥”根本不存在一样。
她竟然如此擅长伪装,将他骗得团团转!
沈玥倏地看向他,乌黑清亮的一双眼眸,仿佛镜子一样倒映出他羞怒的神色,也让裴玄猝不及防,本能地避开她的眸光。
沈玥声音冷静,“你怎知道不可能?裴玄,你见过真正悬梁的人吗?你可知道,悬梁而死与被人勒死,区别在哪里?”
裴玄心里不详的预感更明显了,但他确实没见过悬梁自尽的人,也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难不成,是悬梁的人用的白绫?而被人勒死是用绳索?
这说不通。
太子也觉得疑惑,问道:“这两者还有区别?难道是白绫与麻绳造成的勒伤不同?”
定远侯皱眉道:“你脖颈上有明显麻绳勒过的痕迹,你是想说这个?”
裴玄正要反驳。
沈玥却摇了摇头,“并非如此,白绫价贵,只有贵族人家才用得起,而民间百姓若要悬梁,不过是一根麻绳吊死,用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那你说的区别是什么?”太子起了好奇心。
沈玥并未直说,而是讲了一个故事。
她说:“我曾看过前朝有名的清官宋怀断案,为百姓洗冤呈情,其中有一篇小故事,讲的是一对民间老夫妇报官,说他们唯一的女儿被婆家所杀,宋怀听闻后招来婆家人一问,才知这对老夫妇的女儿,在夫君病死后悬梁自尽,追随殉情。婆家人感念其忠贞,还为儿媳竖立贞节牌坊,为百姓称颂。”
“此事在当地人尽皆知,该妇人也已经下葬,只有老夫妇坚定认为,女儿不会殉情自尽,定是被婆家人所杀,但又拿不出任何证据,这才求到了断案如神的宋怀门上。”
沈玥说到这里,顿了顿,问道:“太子殿下可知,在没有人证物证,婆家人一口咬定该妇人是殉情的情况下,宋怀是如何断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