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见识过她气性上来的时候,现在上身的牙印和背后的抓痕还有些隐痛。他不觉得这么一个一点委屈都不肯吃的人,能有什么被欺负了都不敢直说的欲语还休。
但刘启意外发现自己或许很吃这套——或者说他正处于对王娡的一切性情都能接受良好的状态。
他没为这虚伪的可怜而心软,可他伸手揽住王娡,低头亲了她一下。
“怎么可能亏待到你?”
何况这甚至不是跟他要特殊待遇,只是要和其他人平等的权力而已——刘启难道是那么抠门的人吗?
“你……王夫人想要你跟在身边侍奉,你愿意吗?”
刘启看了安分侍立在侧,始终不发一言的卫芙一眼,最后也没想起来对方的名字——在他身边伺候时间长了的宫人姓名刘启还是知道的,但卫芙确实来得有点晚,也不算很起眼。
卫芙已然从王娡那个问题中回过神来,如今答应得很快:“是婢子之幸。”
“嗯,那你稍后去寻郭御长,帮夫人把伺候的人手点齐。现在先下去吧。”
刘启不甚在意地点点头,等到卫芙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才拉着王娡入座到自己的桌案后。
“怎么和宫人闲聊上了?不是说要跟我学习,难道对这些典籍不感兴趣吗?”
他还以为王娡既然到了厢房,应该会很高兴看到这么多藏书。
“但这些是殿下的所有物,我没有未经允许就随意翻阅的道理。”
王娡这话说得很认真。
哪怕不考虑在这个时代知识的贵重,不考虑经过秦末战争对一代文化毁灭性的打击,这批藏书的价值放在文人眼里可能和等重的黄金一样珍贵,就算放在信息获取门槛很低的现代社会,她也不会这么干。
这里既不是默认开放的公共图书馆,她又不是等不及刘启这一小会功夫。为什么要预先不问自取?
况且刘启是太子。这个身份值得小心谨慎的地方实在太多,王娡觉得再慎重也不为过。
刘启沉默下来。他之所以对王娡的探索秉持着一种如此开放的态度,自然是因为所有重要的文书都不会放在这里。他有足够的信心不会泄密。
可王娡在一些事情上的敏锐与体贴,依旧总能意外抚平一些太子殿下内心敏锐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