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宝沁高傲得昂起漂亮的脖颈,嘴上打趣巴虎不正经,手上却牵过枣红马,奖励般得摸了摸马脖子。
夜幕降临,可数百个大帐却都灯火通明。
今日是草原的大日子,巴虎将军和宝沁共同从中原归来,大王亲设接风宴,为两位接风洗尘。
黎兰一瘸一拐,走了许久才找到恪达什所在的大帐。
背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她捡起地上的树杈,狠狠朝伤口的地方扎去,顿时滚烫的鲜血又流了出来。
她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以此来博取他的一点点同情。
大帐内觥筹交错,恪达什坐在上首,唇角噙着笑与宝沁碰杯。
宝沁与扭捏的中原女子不同,直接仰头将杯中酒尽数喝光。
声音甜腻,“恪达哥哥,我以这杯酒谢罪,今日我的马儿突然失控,竟不小心伤了兰儿姑娘,待接风宴结束,我定向格萨讨要上等的金疮药,亲自照顾她。”
黎兰听着这话,抿了抿惨白的唇,脚踝像有千万根针扎一样,她强撑着不晕过去,一瘸一拐朝帐内挪去。
好不容易挪到门口,却听到了男人低沉的嗓音。
“金疮药珍贵,而她不过是个玩物,配不上这样好的药。”
黎兰脑袋“嗡”得一片空白。
身上的疼痛在此刻荡然无存。
她自知卑微,可这句话还是像尖锐的匕首,直直得刺进她的心脏,将她最后一点自尊心狠狠捻在地上。
他说这句话时,神色那么平淡,就好似说过千遍万遍一般。
草原的夜晚,风肆意呼啸。
黎兰终究没进帐,只拖着这残破的身躯去看了一眼太子殿下。
裴祁洲奄奄一息,十鞭下去,他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这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