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剑门是剑修门派,一向以剑术为尊,剑术最高者被赋予“快剑”之名,是门内地位最尊崇的。门内所有人,都可以对“快剑”发起挑战,胜者居之。
然而,自打独孤信担任“快剑”以来,近百年无人能撼动。最开始还是有人挑战的,但见在他手下实在输得太惨——那真是身心俱创,独孤信怼起人来,简直能让人产生心魔——挑战者逐渐减少,直至近几十年,完全没有了。
独孤信独揽“快剑”与“门主”两个位子,对外凶猛凌厉、披荆斩棘,对内严格管理、不假辞色。一开始还有门人发表怨言,但求大道者可能多少都有些慕强心理,独孤信确实厉害,而且他的道道划得很明白,只要不出圈,不坏他规矩,他会把快剑门保护得很好。习惯这种管理方式之后,嘿,别说,还有点甘之如饴呢——有这么一个霸道强势的人管着、护着、带着,一路高歌猛进,好处没少吃,骂名独孤信一人担负……似乎还挺安全,挺好的。
在这样的心态下,这场由独孤信徒弟发起的挑战,引起很多快剑门弟子和长老的围观。
此时,对决已经到关键之处,只见独孤信完全不顾冲脖颈砍来的剑光,全力将手中剑挥向对手,途中手腕微转,半招之差,剑身先一步横击在对手后背。
重击之下悟明剑招一散,手中剑刃从独孤信脖颈侧掠过,带走几丝头发。而悟明的身体被打得横飞出去,跌落倒地,翻滚几圈后才稳住身形。悟明单手扶地,曲膝半跪,忍下背后剧痛,缓缓直起身往来处望去。
另一边独孤信已经收了招式,持剑当胸静静回望他。“你输了。”他说。
围观的同门修士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独孤信实力毋庸置疑,尽管他将六层剑境压至五层,肯定还是更胜一筹的。
其他人心思暂且不论,悟明半跪在地,心里也是百般滋味。尽管对挑战结果没抱太大希望,但被强力击倒宣判失败之时,还是忍不住失落。
悟明收剑起身,深鞠躬施礼,默默站立一旁。独孤信同样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时间,偌大的斗剑场安静异常,众人眼神交流,没有轻易开口。
独孤信慢慢抬眼,目光凝在垂着脑袋的悟明身上。片刻后,摆摆手:“都散了吧。”言罢率先往场外走去,与悟明擦身而过,却连一眼一言都没有。
这“挑战”和“结束”都带着一股仓惶和莫名其妙。
其他人陆续散去。悟明却还愣在原地。
剑场风急,吹得衣摆纷飞,他低头看着衣摆,刚才师父走的时候,他分明感到一股不寻常的气压。最近是不是做错啥事?师父故意在今天修理他?那为啥教训一顿后还一脸冷漠?通常情况下,独孤信惩罚完,事情就能翻篇……这次到底犯了啥错呢?悟明陷入深深的自我检讨。
同门几个师兄弟见悟明呆站原地,有些不忍,纷纷凑上去安慰。
“老三啊,别多想。师父那么强,输也正常的。”大师兄列凌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悟明:师兄啊,我已经不是在担心输赢了。
“对啊,是师父非要你挑战的,我觉得他不会罚你的。……或者,顶多打‘一顿’,不能再多了。”二师兄段祥严谨地分析,说得悟明心里一哆嗦。
“三师兄别怕,师傅打你,我给你治伤。”最小的五师妹祝若涵说,她的治疗法术学得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