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规模虽然大了,但老师们的心情并没有好转,因为工资并没有像我说的那样给他们涨,因为以前张春峰欠银行太多的钱,不是一下两下能还完的。我对老师们是食言了,但我相信老王会兑现诺言。
我的宿舍还是那样的破旧,但我一点都不嫌弃,因为这个破旧的宿舍能够为我遮风挡雨,为我在夏天的时候驱蚊避暑,为我在冬天的时候驱寒送暖,为我在无家可归的时候留下安身之地,为我在伤心痛苦绝望的时候当一个苦诉衷肠的情人。
有时候我感觉我自己就是这间宿舍,看起来是学校的房子,很威风,很有地位,但是苦痛只有自己知道,所谓的地位连个地痞都看不起,所谓的威风只是自欺欺人的威风。
我拿起了一本书,无聊的乱翻着,等待那上课铃的响起。上课铃响了,我夹着课本走向了教室。学生们看我来了,都睁大了眼睛,都屏住了呼吸,都在注视着我。
“同学们,我是来上课的。”我笑着说道。
“起立!”女班长尖尖的一声像晴天里的霹雳唤醒了云里雾里的同学,他们一个个仿佛从地狱里面出来,朝着我喊道,“老师好!”
一个老师很久没有听到“老师好”这三个字是多么的惭愧,我为我以前当校长的日子感到羞愧,愧对学生,愧对自己。别说是一般的校长了,就算是大学里的著名教授都要代课,不代课还当什么老师?
“同学们好,请坐。以后我带大家物理,大家上课如果听不懂下课可以去办公室问我,学习就要多问,问完之后再多想想就什么都学好了。”我说着把书往讲台上一放,讲了一节电磁感应定律。
讲课的时候我有点走神,一下子想起了花儿,想起了我们昨晚今天早晨的爱情,我边回味边看着没有多少人听课的学生们。
我多么想尽快回到花儿的身边,多么想离开这个边关,我厌倦了这里的生活,厌倦了我一事无成的重复。
记得韩滔上次开车带我回去也这么说过,他说,“在边关教书太没意思,除去油钱,除去一月的伙食费,还剩一千块钱,我们辛苦一个月天天拼车跑到边关难道就为了这一千块钱?”
我躺在他的座椅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这是事实,不是谁能改变的,学校里没有钱,就算有钱也没人敢发给老师。工资都是上面定的,除非上面能涨工资。”
“咱就是臭老九,工资要是涨了,菜价,油价,米价,吃的,穿的,用的,都得涨,那还不跟没涨的一样。”韩滔握紧方向盘说道。
“就是,我也打算不干了,不是我受不了这里的辛苦,而是确实不值。我们年龄不大,你还结婚了,你看看跟你一起来的刘楷,他都三十好几了还没有结婚,还没有女朋友,天天呆在学校,就那两节课,就那点工作量,上完课就玩,什么都没锻炼出来,值吗?”我越想越生气,韩滔也是。
“别生气,再生气又肾虚了。”他笑着说道。
“呵呵,咱俩是一个症状,都是肾阴虚吧?”我笑着看着他说道。
“哈哈,说对了,就是肾阴虚,腰酸背痛,阳强易举,早泄,还脱发。”他看着我的头发说道。
“别这么损我了,前几天才吃了六味地黄丸,感觉还行。哎,这都是小事,你说说我们还干不干?”我看着他的络腮胡子说道。
“你要不干我就不干,累了,真的不想干了。”他很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