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急的奔向食堂,我只知道食堂没有让他们那样奔的必要。他们也许是太饿了,也许是只有在食堂吃才能显现他们是个中学生,也许很多我不得而知的也许。
记得我在上高中的时候,我是很想去食堂,尽管食堂的味道闻起来很恶心。因为当时我是个很好学的学生,除了学习就是吃饭,也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能让自己稍微放松下,吃饭对当时的我已经是一种奢侈的休闲。这种休闲带给我的是无比的轻松,无比的舒坦,至少比整天笔直地坐在凳子上舒坦的多。
跟他们的境界相比我当时真的是太单纯,太简单。但我从不后悔,因为在学生时代就要单纯,单纯到只干一件事,只有一个目标,只想一个人。
现在的学校食堂真让我不敢恭维,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的食欲怎么会那么好。他们是很单纯的学生,但是再单纯也能吃出不单纯的味道。
那种味道让他们欲罢不能,让他们含泪而咽,毕竟父母的钱不是那么容易赚的,不好吃还是要吃。其实他们大多数是不管好不好吃呢,有的吃就很不错了,不管食物有没有过期,不管用的是不是地沟油,他们都能咽下去,都能到胃里消化掉。哪天真的消化不良生病了,还有教育局出面看病,也无所谓,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们开始大口大口地咀嚼着那本不可口的饭菜,大口大口地咽着被咀嚼过的碎饭,因为饿而产生的香让他们只顾着吃,只顾着快速地填饱肚子。男学生是这样,女学生也是这样。没有了小姑娘的矜持,没有了小姑娘的可爱,虽然有说有笑地吃,但也是满嘴是油地吃满嘴是饭菜地笑,有时被彼此调笑地把好不容易吃进去的饭菜给喷了出来。
男生看着女生,女生盯着男生,私下里地赞叹议论,背地里地欣赏点评。看哪个同学长的漂亮就会多看一眼,就连吃饭的那点时间都不会放过,因为他们自己都知道一个再漂亮的人吃饭肯定不会多漂亮,尤其是对没有专门训练过的中学生。男生如此地看女生,女生也如此地扫描着男生。好像长的漂亮跟帅气是他们永远的话题,也是他们永恒的作业,更是他们永久的食粮。
这方面的食粮跟真正地吃饭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饭可以不吃,但这方面的话是绝对不可以不谈。上课要谈,吃饭也要谈,就算是睡梦中也是春梦不绝,爱意不断。
有的学生是一个人单独吃,这样的学生我最喜欢,因为他们有种特立独行的气度,有种单干的气概,有种大将的气魄。我喜欢这么一群学生,他们把自己控制在自己的天地里,不喜欢成群结队,不喜欢吆五喝六,不喜欢拉帮结派,不喜欢上厕所还找人陪着。因为他们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来学校是上学的,不是玩的,是学知识考大学的,不是拉帮结派混社会的。独立是他们区别与其他学生最重要的特点也是优点,一个敢于独立的学生绝对不是差学生,一个耐得住寂寞的学生也绝对不是差学生。他们中学习有的也许不好,家庭有的也许不富,处事有的也许不懂,但他们的那种个性足以让他们把这一切都学会都做好。对于这么一群学生,当你踏进食堂大厅的时候你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们是那样悄无声息地独自咀嚼着自己的饭菜,虽然不是很好吃,但他们的脸色还是那么的随和那么的平静,因为他们早已习惯了学校的饭菜,早已习惯了食堂的味道,早已见怪不怪了。
他们不管别人怎么在旁边大吵大闹,不管别人吃什么喝什么,他们只看自己的碗,只动自己的筷子,张自己的嘴,就那样淡然无味地吃。仿佛食堂不是食堂,食堂里的人不是人,仿佛就是在他们家里,别人都是空气。他们像是从世外来的侠客,与世独立,旁若无人。吃饭是那么的随便,那么的安静,吃完饭走了的时候也是一拂袖一抹嘴一抬腿潇洒地离开。没有别人注视,没有同学的跟随,他们也不管别人的注视,不在乎有没有人跟随。
食堂的一桌一凳一碗一碟一波又一波的人群他们视而不见,那大呼小叫的嘈杂声乱七八糟的呜呜声吧唧吧唧的咀嚼声他们也听而不闻。走出去的样子好比后边尾随着无数的灰尘,有种绝尘而去的自由跟痛快。每个学校都有这么一群人,每个人都喜欢谁都不睬,但并不是每个这样的人都是学习好的人,素质高的人,就好比每个在山上居住的人不一定都是高人一样,有些学生就是在装,装的无所谓,这个在我上学的时候你上学的时候应该也是司空见惯。
地扫的还算很干净的食堂在这一会功夫的糟蹋下变得尤其污浊,油花在地上闪耀,黑色的浓痰在地上瞎操,在学生的脚踏下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一会儿到了脚底一会儿又黏在了地上。恶心的浓痰在同学们的眼里并不是多恶心,因为他们已经被黑色的灰尘和着黏糊糊的脏水包裹着。点点的黑东西让亮堂堂的地板变得格外丑陋,衬托着白色的墙壁,雪亮的眼睛,干净的筷子,更显的异常难看。
这是食堂,这黑痰也是食堂里的痰。吐痰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吐很多痰却不再正常。如果是正常状态我们的痰少唾液少,但是在我们学校的食堂恰恰相反,痰多唾液也多。没有唾液的日子我们没法过,但是太多了也不好过,那是一种症状,一种吃了脏东西而产生的一种症状。
我也在食堂吃过,也是深有体会,每次吃完饭后,我的咽喉好像被什么东西黏住,总感觉不舒服,非要等到喝几杯水之后才行。学生很少喝水,只有化唾液为水,来疏通因为痰而带来的苦涩。
这能是食堂吗?这不是,这只是填饱老师学生肚子的地方,就如同那饥荒的年代人们吃黑土来填饱肚子一样,吃不如不吃,一时的痛快却是一生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