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亩。”
“又有田广十二步,从十四步,问为田几何?”
姜穗宁一手拨算盘,一手在纸上飞快写写画画,头也不抬的道:“一百六十八步。”
阮世子瞪大眼睛,“你怎么算的这么快?”
“方田术曰:广从步数相乘得积步。以亩法二百四十步除之,即亩数。”
姜穗宁故意露出轻松的神情,漫不经心道:“这等浅显的算题,衙门里任何一个负责丈量土地的小吏都会做,阮世子难道没听过我大周的‘鱼鳞图册’吗?”
阮世子咬了咬牙,不信邪地继续,“又有邪田,正广六十五步,一畔从一百步,一畔从七十二步。问为田几何?”
又是一阵清脆的算盘珠声接连响起,伴随着姜穗宁悦耳动听的嗓音,“二十三亩七十步。”
“又有箕田,舌广二十,踵广五步,正从三十步,问田几何?”
这题比上一道更刁钻,但依旧难不倒姜穗宁,“一亩一百三十五步。”
又算对了?
阮世子大惊失色,情绪不稳,差点碰翻了座椅。
吏部尚书捅了捅户部尚书的胳膊肘,小声问道:“老许,我记得全国的鱼鳞图册在你们户部都有备份吧,真如姜氏所说,这些题任何一个小吏都会做?”
许尚书拈着胡须点头,“此乃方田术和邪田术。顾名思义,是拿来丈量方正平整的地块,和形状不规则的‘邪田’‘妖田’。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姜氏算得这么快的。”
有些地方小吏或是无能,或是为了偷懒,可能随便用尺绳量一量,编造一个大差不差的亩数登记。又或者是收了地方乡绅的好处,故意给他们划分更多更平整的地块……这些屡禁不止的小猫腻,许尚书心知肚明。
但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他作为户部一把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过去了事。
顺康帝坐在御座之上,有内侍低声复述两位尚书的对话,他听在耳中,目露精光。
若是各地衙门的小吏都如姜氏这样能干,那大周的土地赋税……
众人各有思量,而比试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