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虽然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太子下了逐客令,只能跟在史可法身后离开。
他们前脚刚离开,倪元璐从后面走了出来。
他对着太子深施一礼:“殿下今日之表现,已超乎我的预料。”
朱慈烺一脸古怪:“看来先生对学生的表现还是有些不满。”
“不错,”倪元璐表情严肃的说道:“如果殿下是大臣,今日表现还算可以。但殿下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对待大臣既要威严不失仁慈,又要在仁慈间夹杂着威严才行。”倪元璐开始教育。
“刚才若不是史可法解围,殿下就要上了钱谦益的当。”
朱慈烺愣了下:“请先生明示。”
“好,”倪元璐站在原地反背着双手问道:“殿下想怎么处置马士英?”
“我想根据大臣们的意见再做决定,求情的人多就饶了他,求情的人少就惩处他。”
“错!大错特错!”倪元璐突然提高声调。
此举将朱慈烺吓了一跳,他缓过神后盯着倪元璐问:“学生哪儿错了?与士大夫共治天下难道还有错吗?”
“殿下越是这样,越会加剧党争!”倪元璐语重心长,“明君之道,在于使智者尽其虑,而君因以断事。”
倪元璐的意思是,明智的君主会让有才能的人把他们的想法讲出来,而君主只需根据他们的意见做判断。
朱慈烺想了想:“先生的意思是让我在群臣里选一个信任的人支持?”
“对。”
“可是...”朱慈烺愁容满面,“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满朝文武那么多人,本宫又该信任谁呢?谁又是大明朝的贤臣?”
“哈哈哈!”倪元璐突然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他毕恭毕敬的对着北面深施一礼,然后说道:“世宗曾说过,没有真正的贤臣。人心善变,贤时便用,不贤便黜。”
“贤与不贤,只有用过之后才知道。这是用人之道,也是治臣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