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生离世之前,脖颈上有两道淤青。”
苏小挽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苏小挽就是那名女警察,她把我送到了医院的楼下,留下了这一句话。我在医院食堂的旁边买了一包烟,咀嚼着这句干巴巴的话,我坐在楼底下的台阶上,一连点了三根烟,我抽了两口,扔掉,又抽出五六颗一并塞进了嘴里,全部点上,直到我呛得眼泪直流,咳嗽不止。
是,我昨天就料想到这结果了,彤彤背叛了我,我不会再说别的,我只是还是难以接受,我想起在知道彤彤怀孕之后我是那么高兴,我想我总算有自己的家了,我的烟龄也不止十年了,从我的父母在那场车祸中去世之后,我就开始抽烟了,可是为了孩子,为了彤彤,在她怀孕之后,我一口烟都没有抽过,我想,我终于有一个家了,可是,我却被蒙在鼓里。
草他妈的蒋怀银死了真活该啊,把彤彤的肚子搞大,把这烂摊子交给我收拾,多完美啊,请来阴牌,让婴儿胎死腹中啊,全都该死!
我将手中的烟攥在了手里,那灼热的烟头给予我火辣辣的痛楚,我借这痛楚迫使自己清醒,清醒,可我还是深爱着彤彤不是吗?我是理智的,彤彤的身体仍还抱恙,无论我的情绪再怎么波动,一切等她身体好了再说,或者就让我自己吞下这苦果吧。
天渐渐暗了。
我起身将那半包烟装在口袋里,朝楼上走去。
进了412的病房,我就看见了冯彤彤涣散的眼神,她问道:
“孙坤,你今天去哪了?”
那语气软绵绵,有气无力。
“去了一趟警察局,协助调查。”
我这样说着,看见了床头上冷了的饭菜,早上我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仍然是什么样,就连筷子动也未动。
“你怎么不吃饭?”
我伸出手去拿床头上的饭菜,却被冯彤彤一把抓住了手腕。
“孙坤,你,你和我说,蒋……蒋……怀银是不是死了?”
她的音线在颤抖。
我的心尖儿也在颤抖,她每每抽噎一下,我的心就像是被猫爪子挠一次。
“唔……”
我看向她,她竟已经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