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萧宝珠才闷闷地开口。
“我不小心,把大皇兄幼时画的一幅画弄坏了。”
她口中的大皇兄,是孙皇后早夭的嫡子。
他是嫡长子,又自幼聪慧,若没有出事,定是板上钉钉的太子。
孙皇后痛失爱子,多年不曾走出来。
幼时的她,总是笨拙地想讨好母后,却总换不来母后一个笑脸。
以前她不懂为什么,后来,她听到宫人私下嚼舌根。
“大皇子自幼聪慧,三岁能读三字经,五岁能读千字文,九公主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还拖垮了皇后的身子,自然不讨喜。”
那年她才五岁,本是懵懵懂懂的年纪,在那一刻突然长大了。
母后拼着高龄怀孕生子,满心期望能生下儿子,谁料却是个公主。
她的到来,并不受欢迎。
所以母后从不抱她,也很少对她笑。
萧宝珠平日里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独独遇到孙皇后和嫡长兄有关的事,敏感而脆弱。
萧宝珠涩声开口,“方才,我进去看母后,她冲我招手,我好高兴,她看我的眼神好温柔。可是,她唤的却是大皇兄的名字……”
听到那声低低的呼唤,萧宝珠的心瞬间碎了。
萧晏辞听了她的讲述,心口不受控制地猛地一缩,一股难言的心疼浮上心头。
第一次觉得自己口舌笨拙,竟不知该如何宽慰。
若是南笙在就好了,她总有法子让宝珠展露笑颜。
沉吟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很多事情,其实就像一杯水,泼在衣服上,衣服湿了,好像天要塌了。可倒在汪洋大海里,就会发现它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