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若是用常理思考,一个下贱丫鬟飞上枝头当凤凰,不遭人嫉恨才是怪事,何况平阳侯府已有正房,用正妻的礼仪迎娶已然是给了对方下马威。

    可怕的是这平阳侯到现在都不曾出现,只是叫她带着孩子给主母奉茶,这逆天的凹糟开局简直要把祝南枝闹得头大。

    这平阳侯怕不是故意的?

    他当然是故意的。

    这平阳侯虽然早有功绩,但也是实打实自己闯出来的,只是近些年不知怎么回事,对政事愈发不走心,还总是留恋一些风月场所。

    换句话说,这平阳侯府迟早是要没落的。

    不等祝南枝细想,老夫人又嫌弃地瞪了她一眼,语气生冷了几分:“你这般不情愿,莫不是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侯爷的!瞧这眉眼,可一丁点都不像他小时候!”

    话落,便有不少丫鬟偷偷往安安身上瞧。

    安安似是害怕了,怯怯地一缩脖子,小手一直在冒冷汗。

    旁边的温锦融见此,眼底一沉,面上却是客客气气地开口:“母亲,这血脉之事自是含糊不得,可侯爷早些时候便说了,不管孩子是谁的,这南枝妹妹,他要定了。”

    “什么?还有这等事?”

    “母亲先别动气,侯爷自有侯爷的道理,只是南枝妹妹终究是伺候人出生的,难免不懂规矩,若她执意留下孩子,我们强迫她,倒叫旁人看了笑话,不如等侯爷回来,再行定夺。”

    她仪态端庄地坐在前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可眼底的波澜,却如惊天骇浪。

    老夫人阴毒的眸子眯了眯,这孩子怎么看怎么不像墨莲,定是这女人外头本就有人,只是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才入得了府。

    不过终究是个妾,小崽子也畏畏缩缩登不上大堂,若是跟着她,外人难免嚼舌根,说什么主母未育,让外室捷足先登,倒不如先过继,改日好好看看这小崽子到底是不是侯府血脉!

    若是便留下,若不是,就让锦融想想法子把人赶出去,省的留在府里看了闹心!

    于是冷着声音道:“果真就是出身低贱,小孩子不懂,难道你还不懂?”

    话落,旁边就有婢子端着青花瓷盏走了过来。

    祝南枝眨了眨眼,立即双手接过,恭恭敬敬地将茶盏递到了温锦融跟前:“夫人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