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睁开眼睛,这时候眼前终于清晰了不少。
难得怀素还能给她在这种平坦的树林里找到一处山洞。
怀素就坐在她一步之遥,她的视线一下就跌入那团澄澈空明的眸光中,没能在对方那里激起半分波动。
“多谢怀素师父。”她的声音沙哑,听得自己都难受。
田意歌客气的不像是怀素的旧识,比起一年前被救之后的胡搅蛮缠,她如今疏离克制,再有礼貌不过。
怀素沉默了片刻,取出一壶水来,田意歌想抬手接过,可实在没有力气。
“得罪了,田施主。”怀素的手滞在半空,犹豫了一下还是叹一口气,环抱着田意歌,将其扶起,给她喂了些水。
田意歌耳朵贴着怀素的胸膛,听着频率丝毫未变的心跳声,匆匆喝了几口就挣扎着要躺下。
没办法,再不躺下,她自己的心跳就该控制不住了。
“我昏迷了几日?”
“今日是第三日。”
“多谢你救我。”
“……出家人慈悲为怀,不管遇到谁都是要救的。”
“我知道,放心吧,我不会再说什么‘以身相许’的幼稚话了,你也不必特意强调给我听。”
“还有……我这次也不是故意在你必经之路上受伤的。”
想起一年前自己不知道被什么糊了脑子做出的荒唐事,田意歌也有些汗颜。
怪她当时气血上头病急乱投医,拿话本里的娇怜少女的性格往自己身上套,以为怀素也会像那些男子一样心软心动。
被救之后怎么躲都躲不掉,利用怀素的慈悲心故意在他眼前受伤,还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不怪怀素躲着她,如果自己被人这样追求,八成也得躲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