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西正院,坐了几个人。

    穿着石青色杭绸直裰的骆寅,跪在地上,正在向祖母请罪;镇南侯与白氏围坐在老夫人身边;大少奶奶温氏站在婆母身后。

    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祖母,孙儿已经知错。往后定然好好念书。等孙儿考上麓山书院,重新去吏部当官,一定叫祖辈以我为荣。”骆寅虔诚向老夫人磕了三个响头。

    老夫人表情端肃。

    她沉默不语,直到骆宁进来。

    “阿宁,你来。”她招招手。

    骆宁先给父母敛衽行礼,又给祖母行了一礼,这才走到她身边。

    她握住了祖母的手。

    老夫人有了骆宁这个依傍,紧绷着的脸色缓和几分。

    “你精神如何了?病得慢慢养。你要是想读书,请个西席去庄子上陪伴,一样会念出成绩。”老夫人对骆寅说。

    又说,“府里人多事杂,你未必还有心思专心读书。不如依旧回庄子上。”

    一旁的侯夫人白氏,几乎无法遏制眼睛里的愤怒。

    她的嫡长子,侯府将来的世子,骆寅不可能一直在庄子上。

    只有犯错的人,才会被赶出去,送到庄子上——这也是默认成规的。

    “祖母,孙儿想住到后花园的小院子,专心念书。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绝不敷衍。”骆寅跪着不起。

    又说,“孙儿实在很想念您。高堂健在,孙儿应该侍奉膝下,怎能躲在乡下地方享清净?”

    好流畅的说辞。

    肯定是提前准备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