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强压住胸腔的涩痛,然后复睁开眼,严肃的问女人能否答应他一件事,女人侧头看向他,面露疑惑。
他半转过身面向女人,凝视着她的眼睛,对她说,无论她怎样恨他,都要好好的爱他们的女儿,女儿是无辜的。
女人脸庞掠过一瞬的诧然,随即盯凝他已不自知浮起戚郁之色的脸庞,而后又望进他眸子里。
他一言不发,心似被刀在深切的割划,痛得他眼睛都有些酸胀。
见女人没有回答,他又问她能不能答应,女人马上回道,“不知道。”
他心如坠谷底,女人到底还是做不到。可是他能怪谁呢?这一切不都是他造成的吗?!
她的痛苦,她的恨。还有他的痛苦,他的哀。
他苦涩的笑了笑,嘱咐女人早点休息,说完刚抬脚要走,突然想起她刚才没吃多少东西,于是又问她要不要喝杯牛奶。他想牛奶暖胃,也有助于她睡眠。
女人拒绝了。
她总是在拒绝他,他内心再次苦涩一笑,没再说话,点点头,出了房间。
他没有再回餐厅,继续和妹妹狂欢。他已经没有那份心情了,此时此刻,他满心悲哀。
他去了花园,站在郁金香花圃前,盯着眼前的花海,被深埋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如浪潮一一翻涌而出。
母亲慈爱的微笑,对他变态的虐待,她时不时的歇斯底里,还有那个时至今日他都跨过不去的,噩梦般的平安夜。
随着记忆越翻越猛,他心头也如被浪涛拍打,潮湿不堪。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踢哒的高跟鞋他一听便知是他妹妹,他立即收笼起记忆。
他妹妹走到他身边,“手臂好些了吗?”她关切的问。
他轻瞟了眼左手臂,原本伤快好了,但先前拉手风琴时太忘我,动作有点大,把伤口又扯开了。只是刚刚他急于去关心女人,没有找医生处理,现在伤口在出血,还很疼。
“没什么事了。”他毫不在意的说,视线看回花海。
他妹妹目光也与他一致,望着眼前寒风中傲然挺姿的郁金香。两人沉默了片刻,他妹妹再次开口,“你一定在想母亲吧。”不是要他回答的,他妹妹自顾又道:“我以为今天你不会想她的。”
他妹妹声音微微哽咽,顿了顿,“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何必一直梗在心里。你不是说想要幸福吗,那就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