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阳光很好,风不小,但也不大,刚好能吹乱发型的程度。
这几天均未下雨,巨鹿城内积攒了不少灰尘,街道上,建筑上,随处可见,像个不爱洗澡、到处疯玩的泥娃,脏乎乎的。
也像个幻想着长大的、偷偷披着妈妈的灰色轻纱的小丫头,在镜子前急匆匆地臭美着,一分钟能换十个造型。毕竟等“雨水妈妈”回家后,她就披不得了,可得抓紧。
校场里有几千双脚天天踩,积攒的灰尘尤其多。今天风不小,带着灰尘到处跑,但风又不大,无法带着灰尘们跨越军营低矮的围墙,使其只能在围墙之内贴地游走,宛如没有肉身的囚徒。
于是灰尘们便开始“打卡上班”,像操练的士卒们一般,围着校场一圈一圈地跑,不知疲倦,百无聊赖。
躺在地上悠闲望天的淮阳海忽然猛地坐起,骂骂咧咧,疯狂吐唾沫,吐了十几口才吐净口中的干涩。
玛德,今天灰真大!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两下子,人家干你跟玩似的。”淮阳海走到淮中和那年轻军官边上,拿起年轻军官的茶杯漱口,吐出几口水花,俘虏大片灰尘。
“您别拿来漱口啊,那茶叶不错,平时我都舍不得喝。”年轻军官满脸肉疼。
淮阳海闻言,仔细一品舌尖茶香,似乎确实不错?便把剩下的半杯也喝进了肚里。
其实他要是不说的话,还能剩下半杯,毕竟淮阳海那土鳖哪会品茶啊?
看着倒在地上的空茶杯,年轻军官微微叹了口气,扭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淮中,脸上挑出弧度,支撑起笑意与热情。
“我是文官,不善拳脚,您就别难为我了。”
淮中默默看着他身上的军装,意思不言而明。
“您别这眼神啊,部队里也有文官的。”
“我识字,上面写着「第七十六混合作战特种部队,队长,孙阿普」。”
“………………”
“我是儒将,平时也就是喝喝茶,遛遛弯,真不会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