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炮!”
三颗炮弹瞄准着城门,但也许是佛郎机炮精准度本来就不好,也有可能是亲卫总旗的人们不大熟练,有两颗砸歪了,飞到城垛上,当场砸死两个拉弓戒备的守军。
拉德普尔听见炮声,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一瞬间表情失去控制,露出惊慌与恐惧,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虚假的云淡风轻。
他连忙走下这危险的城楼,命令所有人在城垛后面躲好。但让他害怕的事情才刚刚开始,他的脚还没落下城楼阶段的地,炮声就又响了起来。
不可能啊,他看的很清楚,对面就只有三门炮,怎么会这么快又打出来一轮,这是什么鬼东西?
金门所城与桂省的土墙寨子不一样,城墙内核是版筑夯土,外面裹着条石。而佛郎机炮只是打得快,威力根本不够轰塌城墙。所以墨竹的命令是集火城门。
年久失修的城门板根本挡不住一轮又一轮的炮火。实心铁球很快就打烂了门板和门闩。此时的金门城可谓门户洞开。
城破之后,墨竹又下令佛郎机炮向前移动,三个总旗装好弹药跟随大炮一起移动。亲卫炮手在弓箭难以够到的距离上,往子炮里塞入一大把鸟铳用的铅弹,而非大铁球。
“预备!放!”
由于炮击停止,城墙上的弓手们把身子离开城垛掩护,继续拉弓预备射击。但悲剧的是,迎接他们的,是三门大炮口中打出来的铅弹暴雨,还有一百多杆鸟铳的辅助射击。
就好像是秋日的镰刀收割稻子,城楼上一瞬间多了一大票尸体,都是铅弹带走的。
惨痛的伤亡和城门大破的消息很快传入在城墙背面躲避的拉德普尔耳中。他当机立断,命令全员下城墙,把敌人放进来打。自己则偷偷地上了阶梯,躲在城楼里面。
一看已经没有露头的敌人了,墨竹无奈地让唯二的两个受过近战训练的总旗上前,拔出盾牌腰刀结阵,准备进城肉搏。这是他最胆小的事情,仰仗火枪火炮的优势远距离射击还好,肉搏是很容易死人的。
雷鸣军的近战训练是专为入城设计的。他们举着盾牌,肩挨着肩形成一面盾墙向前推进。以盾为主,腰刀为辅,这是他们的宗旨。
城内埋伏的守军想抄起弯刀与雷鸣军混战,奈何盾墙坚固如龟甲,盾间的腰刀又致命,他们只得且战且退,被盾墙推开一段距离。
跟在盾墙后面的,便是使用鸟铳的雷鸣军士卒了,他们举着鸟铳,静待盾墙为自己腾出空间。
在军官们严密的指挥下,持盾士卒突然下蹲,盾牌倾斜。而火铳手打出一轮齐射,把绿教军打得惊慌失措。
随着入城的雷鸣军越来越多,赵葵哲也跟着进了城。这可让在城楼上埋伏已久的拉德普尔抓住了机会。
拉德普尔看见城下有个人,笠盔流光溢彩,手持象牙白扇,很是特别。毫无疑问,这是敌军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