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鸢】过来接窦忆游的时候，他正在扣黑色衬衫上的最后一颗扣子。
“窦助，我在您楼下等您。”
窦忆游随意瞥了一眼消息，专心致志整理起衬衫的袖口来。这件衬衫明显比他的码要大了一号，穿在窦忆游身上显得有点宽松，如果韩岁时在场那他一定会认出这件衬衫，正是他昨天下班后换下来的内衬。
窦忆游负责整个家的清洁卫生，所以就算他偷偷摸摸藏起一件不属于他的衬衫，韩岁时也不会发现。
他对待这件衣服简直小心翼翼到了极致，手指轻柔的抚摸着衬衫上的褶皱，窦忆游不用呼吸，就能感受到衣服上面来自韩岁时雪原似的冷香——这是他常用的一款香水味道。
明明是冷冽的香气，窦忆游恍惚中以为自己触摸到了韩岁时身上的体温，这样的想象几乎灼烧他的心脏。
————
五分钟后，窦忆游走到楼下。
云鸢看见是他，从驾驶室出来，替他拉开后座的车门，窦忆游一直没有说话。等差不多行驶了十分钟，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绿植，突然开口道。
“货的地址，问不出来?”
“是。”云鸢捏紧方向盘，恭敬地回答他，“兄弟们用了很多方法，都没办法从那玩意嘴里问出消息，嘴是很硬的，今天下了死手，人估计还昏迷着。”
窦忆游听完，接道：“我给了你们两天去处理，就处理成这样?”
前面是红灯，云鸢踩下方向盘，后座这位心情一向不好，他甚至不敢从后视镜看一眼对方的表情。在这位窦助面前，什么理由都最好不要找，这位大人最厌烦给自己找借口的人，于是他直接认了下来，干干脆脆地道歉：“抱歉，窦哥。”
这声窦哥可比窦助要亲切太多了，云鸢心里清楚，他是窦忆游一手提拔上来的组长，这一次行动说重要不重要，但是他跟副组长两个人全权负责的，窦忆游隐于幕下，让他们两个出手这是给予他们这些属下信任，但他没把事情处理好，甚至还得请窦助回来帮忙，云鸢自认为他辜负了窦助的期待，让他失望了。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窦忆游之所以把事情扔给他干，是因为韩岁时出了三天差回来了，他们的窦助心里想得不行，工作和组员一个都不想管了，巴巴给自己放假回家过二人世界去了。
人被关在一座不起眼的仓库里，窦忆游下车，把身上的西服外套扔给云鸢，迈开长腿朝仓库内部走去。
仓库里列队着两排人，见到窦忆游先不由分说鞠躬叫了声“窦助”，一个脸上长有刀疤的男人挑了挑眉，走上前给他递来一只香烟，窦忆游接过来，那男人拿着打火机却被窦忆游拦下。
“我自己来。”
隐约跳动的火苗在这个昏暗的仓库里亮起，窦忆游吸了一口烟，想起某个晚上他跟韩岁时刚刚滚完一场酣畅淋漓的床单，对方被汗水浸湿的眉眼在灯光下熠熠发亮。韩岁时操完他，下床点了一支香烟，人坐在沙发上，大半张脸被朦胧的月色掩盖，窦忆游只能看清那点时隐时现的火星，还有那双静静凝视着他的，掠夺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