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亭润也听到了素娘声音,赶紧去找自己的花旦面具,他窝在床里,不敢乱动。
毕竟在这来回极短的时间内,温东岳已把他扒光了。
他的父亲后知后觉想起来那些字据上的字眼,“扒光了任孙大胡打”。这种想法他绝不允许他的乖儿有,即使是事态紧急,事出有因。
温亭润也想听素娘讲话,他干脆坐起身,将被子披在头上,裹着身子,像大食国的女人,又潦草地带上面具,趿拉着鞋,歪扭地卧坐在书案旁。
温东岳斜了他一眼,但也许他将就在这。
素娘抱着包袱,心跳很快。她不知道这个秘密公之于众会怎样,亦不知道这个秘密于二人到底是否有害,但直觉告诉她,这个秘密是危险的,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
“快走,越远越好,到找不到你们的地方最好——”
“你不会要告诉我,镇上很大一部分人,缘何既像女人又像男人吧?”温东岳道。
素娘和温亭润又一齐去看温东岳。
“老师?”
“你都知道了?”素娘说。
温东岳摇头:“仍在奇怪。”
“一开始,我也奇怪,直到,我看到了。”素娘一指诫堂的方向,“一群人,一群奇怪的人。”
“她们在诫堂里练蛊做毒,射箭练武。她们分明是女人啊,啊不,他们分明是男人啊。啊也不——”
不知道是她们,还是他们。
素娘眉目全缠在一起,样子扭曲。
她惶惶然给温东岳说着,太过紧张时竟都前言不搭后语。但她确定温东岳听懂了,她相信温东岳明白。
早在六七年前,温东岳刚平了疆乱那会儿,远在禹县的素娘刚刚察觉出镇上的人不对。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对,女人买菜做饭伺候一家吃穿,男人务农做工给一家遮风挡雨。禹县很平静,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