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季泽先在机场接到了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言骁。虽然眼圈乌青,面容略有些疲惫,但是季泽先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眼角眉梢间偶尔流露出的愉悦和慵懒,甚至能在捕捉到他的笑容下显现出的几分鲜活的生动。
要知道,常年跟言骁相处的季泽先,是最清楚他多年来的脾性。因着母亲的缘故,从小到大的言骁,像是个完美包装出来的豪门公子,一举一动就像出厂设定一般,成为母亲炫耀的资本。
季泽先常常调侃他又假又装,扒了皮不知道内里有多黑,心有多冷漠。但他也明白,言骁在在言家活得很累。那些被迫长出的血肉和维持的精致外表,是他摆脱不掉的负累,压得他喘不过气。
但是这一次,似乎发生了改变。
“看什么?走啊。”言骁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季泽先,自顾自地带上墨镜,准备在车上小憩一会儿。
“哎,先等等。跟我说说,到底是哪位绝世大美人把言公子勾成这样,跨年夜都扔下多年的好兄弟跑出去跟人谈恋爱!”
季泽先把玩着车钥匙,大有一副“你不开口解释清楚就别坐我的车”的样子。
言骁不理他,闭眼将身子转到一边,但是不自觉勾起的唇角却暴露了他的真面目。
“说!老子开了俩小时车过来接你,还给老子装!”
季泽先一把箍住言骁的脖子,恶狠狠地威胁道。
“行了,到时候直接带你见见。”言骁拗不过他,只能半遮半掩地说了一句,再不肯透露更多细节。
他没告诉任何人自己喜欢男人,像是死守着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对自己最好的朋友,言骁只能歉疚,他想,等时机成熟,等自己真正有能力摆脱言家,到那时候就让两人见见,大大方方地向季泽先介绍,“这是我的爱人,晏初。”。
“那倒是先给我看看照片啊!”季泽先抱怨一句,八卦之心怎么也遮不住。
“没有。开车。”
言骁重新把墨镜带上,这次是铁了心地不再说更多。
季泽先只好作罢,磨了磨牙,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开车,把自己这位多年的死党兼挚友送回言家别墅。
一路上,两人聊了许多,没多久,就到了言家。
“哎,明天季玉廷生日,你知道吧。你家应该收到邀请了,记得来,不然我一个人在那里呆不住。”
临走前,季泽先出声提醒了一下明天的邀约,言骁比了个答应的手势后,就拉着行李箱慢慢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