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女也抬袖拭了拭泪痕,从栗蔚云的手中接过信纸,在院子内微弱的火光中勉强的看着信上的字。
乍一看,她有些好奇,因为这信上所书写的均是一些生僻晦涩的字眼,而且多是指代一些花鸟鱼虫,她也有些迷糊,没有看的明白。
栗蔚云为了她能更准确的解读这封信,给她说了此信的来历。
“如此说这并非是那个探子所写?”疤女道。
若是探子所写,那么潜伏在赤戎的那些探子必然是和军中的主将是有一个约定好的解读密码,现在竟然是军中主将不知其深意。
可偏偏探子用性命将其护送回来,看来是十分紧要。
“不是,我这几日也在猜测这信到底是谁写。若是我方人,写信人必然知道我方有人能够读懂;若是敌军互通往来的书信,这也必然是有密语,在没有弄清楚一切情况,密探不会稀里糊涂的送这封信回来。”
疤女点点头,再次的看着手中的信。
她八岁开始习赤戎语,最初也是因为年幼的好奇心。当年二兄从战场回来送给她一个做工精巧暗藏机关的木盒,她很是喜欢。只是对于木盒上有一行她不认识的文字好奇,后来二兄告诉她是什么意思。
她当时对于这种写法奇特的文字感兴趣,便闹着让二兄教他,可惜二兄只是在家中呆了小半年便又回西北军中,她便自己琢磨研究赤戎文。
她没有姐姐那样的本领有机会去军中,却也想自己学会了赤戎文若是有一日父兄与赤戎交兵,她或许能够帮上忙,哪怕一点,也是好的。所以不仅对于赤戎文,就连赤戎人的饮食、服饰、文化、习俗等等她都去了解。
这么多年,可以说她并不比任何一个赤戎人知道的少。
可如今看着手中的信,她竟然是理不出任何的头绪来,觉得这就是几行胡乱堆积的文字。
她有些懊恼,却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再次的将这些文字一字一字的用大周语念了一遍。忽然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稍稍提高了一分嗓音再次的从头念到尾,那个灵光更加的清晰。
她再次的多念了几遍,眼前忽然一亮,激动的念道“探中有反者,吾军有奸者。吾皇遣卫行刺赤戎主,未遂。赤戎与北戎私下盟议,于秋收兴兵叩边。”
栗蔚云的脸色变了又变,看了眼信纸拿过来按照疤女所言的字发音一个一个找,才发现此信书写的规律。是用别字代替,然后利用了收尾朝中间递进的方式。
“二兄?”她惊呼出口,抬头时见疤女已满脸泪水。
“他活着,活着。”疤女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扑在了栗蔚云的身上低低克制声音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