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有几层意思。
但水尧一直保持着天真的笑容,不曾有任何犹豫，她便规规矩矩地回道：“自然是杨管家自己给妾的。”
岑燮听后笑了一声，他的嗓音依旧温和,让人听不出有任何攻击力：“你知道我问得不是这个。”
直到这一刻，听见岑燮这句话，水尧便清楚知道,她的伪装在男主这里已经暴露无遗。既然如此，那她再装下去也就毫无意义。
水尧抬起头,她脸上的笑容瞬间便从天真转变到另一个极端,她红唇轻启,嗓音缓慢：“王爷这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水尧不仅是个谨慎的人,相反，在某些时刻,她的大胆和冒险精神却是很少有人能够比拟的,她一向崇尚着富贵险中求的精神。
就例如现在。
岑燮无论表现出来的有多温和善良、有多无害，但水尧却是最了解他,别看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有多淡雅,他说的话有多温柔，但他的心却是黑透了的,杀一个人也不过是在他的谈笑间,不会让他的情绪有任何变化，说不定他现在就在琢磨着该如何杀她呢。
想到这儿，水尧脸上的笑容又盛了几分。说她是富有挑战精神也好,还是说她胆大也罢，总之，她觉得很刺激,越是危险她就越是觉得刺激。她只是不想死，但却不怕死，更何况，若能刺激地死去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死而无憾。
岑燮倒是第一次见到在暴露后没继续补救而是把自己揭得更彻底的人，不得不说，她这样的举止倒反而让岑燮对她更满意，至少他有了继续和她浪费时间的兴致。他看着她，不慌不忙地道：“你就是这样让杨町给了你令牌的？”
“那倒不是。”水尧缓缓站了起身，她直视着岑燮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勾唇笑着：“对王爷，怎么能和对待其他人一样呢。”
两人对视。
岑燮眼里的笑意渐渐淡去，他发现眼前这个女人，不仅有乐趣，还相当胆大。
“你在挑衅我。”
“妾不敢。”水尧看着他脸上逐渐消散的笑意，她非但没有害怕，嘴里的话反而越来越大胆：“妾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吸引王爷的注意罢了。”这可是实话。
岑燮面无表情地睇着她。
杨町此时若是在场，在看见王爷这样的脸色后，说不定都得捏把汗，冷汗淋漓，但水尧却是至始至终都面色不变，当真是既胆大又不怕死。
不知过了多久，岑燮才突然笑出声，随即他提步朝着水尧走近。水尧不矮，但站在岑燮身前就显得非常娇小，瞬间便气势全无。岑燮抬手捏着水尧的下巴抬高，他的眼神泛冷：“是谁派你来的？”
水尧不怀疑，他的这个问题无论她的答案是什么，都必死无疑。所以她忽略他那双带着杀意的寒眸，女人突然抬起手，搭在男人的肩上，她垫脚靠近他的耳畔，轻轻吐气：“王爷应该对自己的容貌自信才是。”她勾起唇，笑得自信而又妖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