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钱的船队已经过了襄阳。
兀颜彤说,“护送船队的又是荆州牛统制,但你肯定不知送钱的女子是谁。”
康王看她的神态,好似这个人与众不同,便脱口说,“孤猜这次是邢秉懿。”
兀颜彤道,“你是不是想邢秉懿了。”
看来没猜对,康王看到尹先生早就凑过来了,每次康王府一送好饭,尹先生准凑过来,好饭不能白吃,康王说,“孤猜不出来,尹先生你测一测这次来的是谁。”
钱来是喜,尹待檄乐于凑凑热闹。
于是从兜儿里摸出三枚建炎通宝,像玩儿似的把铜钱在手中转了转,抛在地上,拿根树枝在地上画来画去,最后他说得到个“比卦”。
兀颜彤说,“尹先生你弄这些我都不懂,直说来的是谁就好了。”
按以往的经验,尹待檄每次都不会那么快说出来,他得先说说卦象,再问点儿别的,然后察言观色,各个排除。
康王虽说不懂,但对尹待檄这一套也烂熟于心了。
他对兀颜彤道,“你已说过康王府来送钱的是女子,还排除了邢秉懿,那康王府还有谁?来的不是田春罗便是扈三娘,总之不是小潘或任何一个普通的侍卫。”
兀颜彤故意道,“大王说的还真是差不多,潘娘子有身孕肯定来不了,能脱身的女人都跑到金州来了,尹先生一定要猜田娘子。”
康王将食指竖在唇边不让她再往下说,再多说又被尹待檄猜到了。
尹待檄很果断的说,“来的不是康王府人,是中岳张大帅府上的张秾。”
兀颜彤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她刚刚还误导过尹待檄。
康王也不可置信,看着兀颜彤的表情说,“难道又被先生猜准了?”
兀颜彤郑重点了点头。
尹待檄道,“比卦上坎下坤,坤是大地,也是一切羁绊、束缚、承载凡物之象,我就当它是船好了;坎水行于大地之上,它是河,同时坎又类象为一条绳子串了两枚铜钱,船中载着铜钱。”
自从学了《离骚》以来,兀颜彤对中土的这一类古老文化都很感兴趣,催促道,“先生不要绕关子,只说你为什么推断出是张府夫人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