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急万分,不知道挞懒押粮的来了多少人,如果赵楷在真定遇阻,杨忻中只能靠着行动快而突然,甩开四太子提前一步前往真定,等真定尘埃落下,四太子就算追过去,杨忻中也不惧他。
但是杨忻中不知道,两次往来于大名和冀州之间的义军信兵,返回时已经落到了四太子的手里。
漫野皆白,有个黑影子往往来来,很容易被发现。
四太子翻着眼睛想主意,他只要往北方动一动,杨忻中蓄势待发,必然死死的咬着他不放……
赵楷在焦虑中等不及了,下了行动的最后决心,“挞懒从西边走真定,这就是故意避着我们呢,他有何可怕。”
他在义军中一直隐瞒着真实的身份,除了张二哥没有知道他是赵楷,但实战打出来的威信日重,两千义军可不会听张二哥的。
张二哥道,“殿下,总得听到杨帅的回复才好,我们孤军长袭真定有许多忌讳,淮河先遣军要接应我们,也不如金兀术近便。”
赵楷道,“难道就让挞懒从西边溜过去?我们在冀州等不到挞懒!这些粮草被他送到汴梁以后我大哥他们怎么办?出发吧!!”
张二哥无法,跟着赵楷连夜出动,昼伏夜行的接近了挞懒的粮草队伍时,挞懒已经走到真定府南边六十里远的栾城了。
挞懒才一千来人,双方直接就交上手了。
张二哥有些惭愧,还不如赵楷果断,赵楷挥刀大杀,砍倒一个金军后大声的喊了一声,“九百九十九!”
张二哥寸步不离赵楷身边,怕他有闪失没法回汴梁朝朱娘子交待,目前看,形势可控,他说,“我们要速战速决,我感觉心慌啊三殿下。”
挞懒带的是正规人马,这么多的粮草不能再丢了,不然先不讲再去筹集起来容易与否,从燕京再往返汴梁又要一个月。
金军死命的护着粮车,以车作障,密集射击阻滞义军冲锋,挞懒指挥着车队通过交河上的小桥匆匆往西撤退。
赵楷奋不顾身,挥舞着钢刀,率先跳入金军粮草车队闪出的空隙。
张二哥只能不时朝他大声喊,“你看着左右,远近要有个照顾!”
赵楷充耳不闻,“第一千十四个!”
挞懒终于退过了交河,人马损伤惨重,义军越桥紧紧追杀,一直厮杀至黄昏金军罕见的没出现溃。
雪地上,杂乱的黑色车辙,双方横竖交叠的尸体,与滩滩点点殷红的血迹合在一起,好像大地上画着一大片早春盛开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