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法之一就是走漏租税,有一部分人不缴租,造成了税产流失,减少。县府或再朝其他在籍户均摊,或以附加之法弥补损失,有势力的人家种田而不纳赋,他们的负担被转嫁到了其他民户头上。
手法之二就是利用其特殊身份,不交纳附加的征敛。此类征敛本就上不得台面,平民更不知道少收了谁的。
手法之三就是利用地方上租法的混乱,互相勾结抗拒官赋,豪家富室凭气势而不输官租,下户贫民畏惧追究而重复纳租”。
该县官员不纳赋租者,更是屡屡见之,朱胜非说,该县的军政赈济等必要开支屡遭削减,县衙的基本职能已几乎瘫痪了。
除去官吏的俸禄以外,州县财政主要的开支项目,还包括地方军费与赈济两个大项,其中军费开支负担最重。
地方财政吃紧,军政建设不免受到影响,有些人的法子就是削减军额,或减扣军饷,以至兵卒逃亡,甚至激起兵变。
如遇荒年赈灾,大宋的地方赈济机构是常平仓与义仓,但不知从何时起,常平、义仓名不符实,常常被挪充经费。
随着地方财政不断恶化,乡里的义仓逐渐萎缩,几乎办不下去,慢慢的只好移到县里办,再慢慢的县里义仓也办不下去,只好移到州里做做样子。
武陵居然就在义仓米的征收上加收斛面、耗剩,将义举变成横敛,大肆加收。
但奇怪的是,钟相手下的乱匪们打开了义仓去看时,里面空空如野,连只老鼠洞都没有,库中只有几排货架子。
这只是说的义仓,而该县的常平钱米,用处就是大公使库,公事上的迎来送往,接待办宴,官员们随时可以从仓里调出取用。
而“饥民艰食,则坐视而无以加赈,名为常平,却只备州郡自身之急缺,至于养孤济遗等方面的事情,就没精力再管了。”
武陵令带着许多手下一夜之间都跑光了,别说张伯英,牛皋和李纲来的时候就没见到这些人,他们的家宅几乎被一无所获的愤怒乱匪砸烂了,要不然也不会在夹壁里掘到数不清的金银和铜钱。
乱匪将这些好东西装车要走时,张伯英的先头人马便撵上来了,撵的他们慌不择路,丢下大车小辆钻了山林子,东西被张伯英和朱胜非所得。
武陵县务废弛还有个表现,就是对灾荒年份的租赋减免常不执行,底下诉旱诉涝,县里一概不受理,也不往州里报备。
究其原因,在于荒年减免的数额,大多在上供的正额里减去了,县里赖以生存的粮物,其实在朝廷的减免中得不到一丁点好处。
因此当地人说,县里对给百姓的赈济让利分寸必较,如同割身上的肉,还三令五申的胁底下的诸乡,诸村,诸邑,不得申报旱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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