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看到吴乞买勃然变色,这个短揭的太不留情面了,但刚刚把旨都宣了,明字明句的取走了宋室的六帝姬,撤也撤不回来。
赵构只是担心太上,这是忽然吃了牛筋,还是吃了别的什么筋?
太上一向很胆小,就不怕吴乞买恼羞成怒,喊一嗓子把他拉出去砍了?
最终,吴乞买摆摆手道,“朕不与你逞口舌之利了,朕也逞不过你,再说朕刚刚给了你六女儿名份,朕还得想一想国相元帅的体面!总之你高兴也是它,不高兴也是他它,快快给朕退下吧。”
曹刺史道,“陛下,小臣还有句话要问昏德公。”
吴乞买道,“讲吧。”
曹刺史道,“昏德公,自古道‘胜者王侯败者贼’,你已经一败涂地,人也在我的韩州做囚,不该还拿着你那点虚礼狡辩,我皇陛下大仁大义不与你一般见识,但我还想问问你。”
赵佶轻轻地哼了一声,“你也算是学富五车之人,不似他那些架鹰走马之辈……你说吧,老夫洗耳受教呢。”
他说的极轻,但显然吴乞买听到了,他的眉毛立了立,拧在了一起。
曹刺史道,“昏德公你方才说,宋国是礼仪之邦,女尚有夫,不可另配,我问你,知道不知道当年的李煜,他有个皇后,人称小周后。”
吴乞买来了兴致,扶着椅子探身问,“曹刺史,是什么故事?”
赵佶显然猜到曹刺史要说什么,脸上很不自在。
曹刺史道,“当年赵匡胤灭了李煜的国,封李煜为‘违命侯’,有如陛下封赵佶为‘昏德公’,公爵大过了侯爵,说明我皇陛下要比赵匡胤大度。”
吴乞买微微点头,面上总算有了笑意,“朕哪能不知道这个?你说说别的!”
曹刺史道,“但赵匡胤的兄弟继了哥哥的位,对李煜可就没这么客气了,他也是一国之君,看上了人家李煜的皇后——小周后,常常召小周后进宫,一住便是一月,半月,难道赵匡义就是为了和小周后彻夜说些闲话、谈些曲牌么?好像赵匡义没给小周后什么名份呀——李煜还没死呢,赵匡义便这么做了,昏德公你怎么还讥笑我大金国弟取寡嫂?他可比不上我皇陛下,哪怕替珍珠大王取个侧妃,还想着要我拟旨召告天下。”
赵构看到太上的的脸色难看的很,自己也很难过,曹刺史就是冲着犯讳来的。
这个曹刺史万不可活,但自己此时能有什么办法呢。
吴乞买已经答应他离开时再从韩州带些人去淮河,眼下看,只要赵构不捅乱子,别露出马脚,就不算白回一趟村子,那么这个曹刺史就先由着他可劲儿蹦吧。
当年太上因为姓曹的犯了庙讳,一笔勾掉了姓曹的功名,今天姓曹的下了狠心不会轻易放过太上了,什么忌讳都要当众犯一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