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小校举着盾牌为四太子护身,以防四太子被流矢所中,而他则凝睛往驶来的第一艘楼船上寻找目标。
……
吴芍药就在第一艘楼船的爵室上,像今天这样的阵势她也是第一次遇到,但九哥不在身边却给了她明确的主张,她要是再慌了还能指望哪个,因而早就把害怕忘了。
不放一个金军从东平渡过河,这就是九哥留给她的唯一命令。
九哥也许已同金主在一起了,也许正往南来,如果突然从南岸冲过来大批的金军,他带的那二十个人就算人人都有高宠、张宪的本事也无济于事。
楼船不必刻意的去撞那些筏子,那些筏子沿着水势不由自主地就上来了,楼船的船头不时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船尾漂过去一片凌乱不堪的零散木头,上头攀附着筏子撞散以后落水的金军,仍在以手臂划水不肯放弃。
河面上射上来数不清的箭支,有的扎在船舷上,有的越顶而过落入河里,有的插在爵室上,箭杆嗡嗡的振鸣。
但她在爵室上相对安全一些,冲到船下来的筏子射不到她,她也看不到对方,但她可以很安然的躲在箭口的后边寻定稍远处筏子上的人。
在水上浮漾的目标射起来不大容易,但也得分是谁来射,吴娘子箭无虚发,有两个女子在她身边不停的叫好,
吴娘子一看,一个是邢秉懿,一个是田春罗。
她严厉的冲二人命令道,“姐姐!你们怎么出来了,万一伤了你们我怎么和九哥交待,还不快回去!”
命令不容违拗,田春罗扶着邢秉懿,两人猫着腰跑回舱。
两人舱室的门框上就插了三支耷着尾巴的箭,进去后门立刻关严了,田春罗对邢秉懿道,“好凶呀!”
邢秉懿听着舱板外头“叮叮咚咚”的箭像飞甲虫撞着灯纱,对田春罗道,“都怪你,不让你出去你偏忍不住,连我都让她训斥了。”
九哥出舱时,吴芍药在离舱门那么近的地方给九大王“补肾气”,还有说的那些悄悄话,两个人从门缝儿里谁都看到了,听到了。
此刻,他们那种亲密无间的影象一下子飞入邢秉懿的脑海里来。
在另一间舱室中,郑太后心惊肉跳,握着韦太妃的手道,“这是个敢拼命的小娘子,可是九大王又干什么去了,把她一个人留下来抵挡。”
韦太妃则道,“陛下敢带她来这么远、这么危险的地方,注定她有些本领,陛下必然有不得已的事情,他一向孝顺,没把握的事是不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