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北不可能,往南是临津倚,往东是大山,往西估计要走到茫茫大漠里去了。
以往赵构一想到韩州,想的都是邢秉懿,这是他第二次想到了道君皇爷,还有他的那位上任仅仅一年多的皇兄。
不知道被囚这几年的遭遇会不会让两人彻底死心,对于他这位赵九哥的从天而降,又会是什么惊讶的表情。
还有他的母亲韦贤妃、在道君皇帝心幕中能力一直强过他的郓王赵楷、许多宋室亲王、帝姬、驸马和离开汴梁时才两三岁大的下一辈人,带上这些人从金国腹地逃出来真的很麻烦。
而且除了自己的母亲之外,赵构能够隐约地想到,带他们平安回到临安之后,很可能还会有层出不穷的麻烦。
但是机会仅有这一次,带他们回临安是第一要务,别的没功夫细想。
疾行了六七里,路边出现耕作过的土地,一个农夫都没有。
地里长着一片片秧株低矮的豆子,都匍匐在地上一片碧绿,还未到开花季节,正北大约十五六里的地方,在豆秧和野草丛里很快露出一小片村庄来。
高宠和张宪可不会像皇帝一样胡思乱想,长年的战场厮杀,让这些人对陌生地带始终保持着警惕。
离村三里外,他们停了一会儿,先将马车藏在树丛后,将村子周边打量一遍。
一片小村子,过不去一百户,村口有个军营挂着金国旗子,村东向山的一面也有一处营地,看规模人都不会多。
那么这里一定就是父兄所在的地方。
不然两处营地设在此处只为看住一个小村子根本就没来由。
高宠有点焦虑,不知娄室那一百人还在不在村子里,村中如此安静,娄室会不会已经带人离开这里奔沈州去了。
赵构不能再等,问张宪道,“是端营为好,还是留着为好?”
张宪盯着村口想了片刻,不打算先端掉它,因为这里不是临津倚,村中情形不明娄室走没走不知道,离着村子太近了,端掉它也就惊动了娄室。
高宠担心万一娄室没走,只要拿刀架住了老皇爷或是任何一个人,这些人便被束住了手脚,但他表示这两处小营盘不算个事,早端晚端无妨。
赵构说,“那我们接着装!动不动手进村再定。”
高宠抬手叫过四人,叫他们在村外隐伏观察,同时照顾好马车,如有异常情况要及时进村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