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侍卫本来有点难为情,公羊冲过来时她紧张了,当着皇帝、吴娘子和这么多的姐妹手足无措,这不丢吴娘子的脸了!
而且她那一刀也没砍正,在慌乱中砍在了羊角上。
连惊带羞,因而委屈的眼里都转了泪花儿。
谁知皇帝反过来当众一夸,把这些都替她掩饰了,连她都觉着是这么回事,暗道,“我背井离乡从北方跑到临安来,从此再也没个亲人,皇帝和吴娘子却像是我的亲人。”
吴娘子问她,“快看看你那把菜刀坏没坏了刃儿。”
她连忙举刀看,刀刃一点未损,吴娘子也看到了,“高质真是个做事的人。”
赵构微笑着说道,“羊角连着头骨,你这一刀砍的正是地方!有如一锤子砸中了它,不然它也不会被震倒了。”
女侍卫很不好意思,把刀当了锤子还挨夸。她歪着头看自己的军衣,裤腿被公羊角豁了道口子,连小腿肚子都露出来了。
银青光禄大夫李纲回到家中,午饭胃口大开,再也吃不下了。他腆着肚子在书斋里看书,心情不错。
家人禀报说,大内来人了。
李纲问,“我刚刚从陛下那里回来,又是什么人来了?”
家人道,“三个女子牵了一只羊,还带着别的东西呢,不知是什么!”
李纲点着头道,“老夫断定陛下必有急事,又不便一天两次召我入宫,但有什么话派个人来传一声也就是了,还带东西来……快!快替我更衣!”
李纲打着饱嗝儿出来,不坐,看到了两名挂着菜刀的年轻女侍卫,另一个是大内的普通宫女,十六七岁,怀里捧着一只朱漆木头匣子,封的严严的,里头一定是密函。
廊下拴着一只羊,浑身血呼啦啦的,还没有断气。
一个女侍卫说,“陛下赐相爷一只羊,给相爷补补身子。”
另一个女侍卫道,“陛下说羊肉甘、温,能入脾胃经,可适李相爷面黄肌瘦、气血两亏的症状。”
李纲挺身拱拱手道,“有劳三位!不知陛下对李某还有什么叮嘱的?”
两名挎刀侍卫施礼道,“相爷,我们姐妹羊已送到,没有别的事,这便告辞了,”说罢扭身往外走。